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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眼中怒气一闪而过,忽而就滚滚落下泪来,对着李氏哭道:“安娘是怪我了么?都是大嫂想差了,我……对不住你……我以为你是一时不趁手,还想着补贴你了,哪儿,哪儿就疑心你什么了呢。”
李氏到底心软,想起先前姜氏的话,实则也没真真骂她是偷儿……又见亲大嫂给她这么软语赔情,李氏想了想便应一声,“我没……我也没怎么,没怪你。”
红珠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但她也知道,李氏是小的,得嫂子赔一句软话已然很好了,到底不能将姜氏如何。
“还是安娘明白事理。”
姜氏见李氏应了,抹了抹泪,又好生亲热地笑了笑。
红珠一挑眉,手心却被程文涵牵着了,她一顿,便没开口。
姜氏拉了朱紫兰要走,回头似乎猛然想起什么,只忧心地说起红珠来:“红珠,你一个姑娘家,也别开口闭口就骂人,那什么黑心烂肠的话,不是你该说的。
在这家中还好,回头要是外人晓得了,你的名声可就坏了。”
红珠没答,程文涵却仰头一派正经地道:“大伯娘,你也很该教教紫兰姐姐,这一句不合就动手推人挠脸的姐姐,我可没听说过。”
姜氏一顿,暗地里狠狠抓了一记女儿。
朱紫兰吃痛,自然又生气又委屈,冷哼一声,摔开姜氏的手就跑开了。
姜氏暗恼,面上却道:“这丫头,回头定要教训她。”
李氏此时缓了脸色,却觉得姜氏的话不错,也说起红珠来:“你大伯娘说得很是,那些话以后绝不能说了。”
红珠心里不乐意,面上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姜氏,才道:“娘,我这不是急了么,旁人那胡话都说我们是贼了,这做贼的名声好听么?娘你是心底好才忍得,我却是半点受不住气的,谁欺负到我头上来,我就得争个道理!
这一闹起来,可就顾不得什么姑娘家了。”
程文涵也正色道:“娘,我可不愿做贼!”
李氏被儿女这么一说,脸色也现了些悔意,怨怪自个先前没想明白,也没个腰脊脾气,这点儿事还要女儿豁出脸面去亲自理论……她唉了一声,倒也知道自家女儿脾气,不言语了。
姜氏一时也被红珠的话压住了,脸色一僵。
但很快她自个又微笑起来,意味深长往红珠身上看,才正经道:“好了,老太太那儿叫人呢,安娘,你们赶紧来吧。”
李氏看了看红珠,这才想起先前姜氏往朱老太太房里去禀告铺子的事……她身子颤了颤,脸现忧虑,期期艾艾地携了儿女进了朱老太太屋子。
姜氏嘴边噙着些许冷笑,看了看朱紫兰那紧关着的房门,心里又是一恼。
到底没往女儿房里去看她,一转身就跟着程家三人进了老太太房间。
朱老太太端坐在罗汉床上,脸色隐怒,她说话最是不讲究婉转的,也没那个耐心跟他们讲究,见了程家三人进来,也不再问什么情理,指着李氏就大声骂开了:“在外头吵什么吵?若不是你偷偷摸摸的,自个干的事不正道,谁能把你当贼?问了你一声又如何,就委屈死你了?一遭一遭的生事,真是个搅家精。”
又骂红珠,“你能耐了啊,对着你大伯娘胆敢顶撞反驳,对着你妹妹就敢动手,你是菜市上的泼妇不成?”
便是红珠,也被朱老太太这阵仗吓了一跳。
不等他们回话一句,朱老太太就狠狠扔了茶盏,怒吼:“到底是那山里程家的低贱根子,尽生那不知所谓的想头!
如今你们是什么事都想做就做,还有那闲钱去凑份子入股开铺子,也不看看你们是那做生意的料么?这是不把家当败光、出去乞讨都不消停!”
“娘,您别生气,我看安娘也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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