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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不服呢?便是不服,又能怎样呢?
佛子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道:“俱是天命,不能不服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仿佛远山上的暮鼓晨钟一般,不用很大声,便可以回荡在每一个听到的人心上。
陆离的笑容也显得有些落寞,他重复起了佛子刚刚说过的话:“是啊,俱是天命。”
宫室之内渐渐落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但这寂静又如同水面一般,很快被佛子接下来的一句话破开了涟漪。
“可是,”
佛子敛眸说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知道呢。”
陆离于是便长叹一声:“但愿,不要到那个时候吧。”
是啊,若那一刻永远不会来临,那该有多好啊。
“说点开心的吧,”
陆离强迫自己从那些辨不分明的前路中抽离了出来,与佛子话起了家常,“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从不穿鞋。”
佛子回答道:“佛不着履,所以空觉山便立下了规矩,弟子从拜入山门的那一刻起,便再也不准穿鞋子了。”
倒是个奇怪的规矩,空觉山却从来没什么人敢提出质疑。
陆离皱了皱眉头,道:“你们空觉山的规矩也是顶顶奇葩的……”
窗外,亘古的月光撒在无上水宫的屋檐上,因为薛野等人的到来而变得喧闹的宫室逐渐归于平静。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当徐白等人或已经进入梦乡,或尚在谈天说地的时候,远处,有一群着素衣的女子正在井然有序地离开无上水宫。
她们全都一身缟素,举着冲天的火把,带着哀切的神情前往了幽鹿泽的腹地。
她们要去为一个老朋友收尸,用嚎哭,用泪水,去为一只死去的兽类送行,凭吊一段已经成为了过往的记忆。
对于她们来说,她们失去的是自己的亲人,朋友,挚友。
但对凶手来说,得到手的,不过是一味垂涎已久的药材。
这是深仇大恨。
佛子透过窗户,看见一路的流火,照亮了夜色。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悲悯地闭上了眼睛,朗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那声音很快便被吹散在了夜风中,无人可闻,无人可知。
薛野在无上水宫的这几天过得很憋屈。
因为缠丝缚还没有解开的关系,他跟徐白简直就像是两个连体婴。
无论上哪里,都不得不跟徐白在一起。
短短几日,他们俩呆在一块的时间简直比过去十八年加到一起还要长。
薛野唯一庆幸的是,好在他们修了这么久的仙,跳出了五谷轮回,否则岂不是连如厕都要被观摩了。
薛野坐在桌前,觉得十分烦闷,无事可做,他也只能给自己倒杯水喝,消消心头的火气。
谁知道薛野刚刚把左手伸出去拿水壶,就受到了掣肘。
原是绑在一起的徐白没有察觉到薛野的动作,尚在拿着茶盏喝茶,薛野的左手一动,他被绑着的右手也跟着动,茶盏里的水便也因此一不小心全撒了出来,把徐白的整个右手手掌弄得湿了个彻底。
琥珀色的茶液正透过徐白的指缝,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弄得徐白十分狼狈。
换做被打翻茶的是薛野,只怕此刻早已经骂开了,但徐白却没有展现出一点跳脚的样子,他只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面无表情地望向了薛野。
眼神冰冷,不怒自威。
尽管那双乌黑的眼珠子看得薛野后背发凉,但薛野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原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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