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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缓慢穿梭在海岸边来往不息的车河、人流中,借着初升的阳光可以看到,随着不断向西前进,不远处泊位里停靠的渔轮吨位越来越小,不一会便由首尾百米的巨舰变成了几十米长的中型船舶;
续而又化为了一艘艘模样肮脏,船头竖着的国旗都显得破烂不堪,甲板上鱼虾乱堆的,吨位几十一百的小渔船。
与此同时,码头上的环境也越来越差,生活垃圾渐渐随处可见。
对这一切的改变,‘搬家车’上的张木子却根本毫不在乎,只顾用心透过车窗,寻找着昨天那位捡鱼老人的身影,可惜始终一无所获,直到汽车临近港口尽头时,他的脸孔上才终于浮现出欣喜的表情,吩咐司机道:“徐先生,把车停下来吧。”
徐亚云闻言停车,脸上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他几年前来渔市运货时,从来没有驾车驶进过码头深处,但隐约听过传闻这里时常有人进行走私珍惜动物、外国‘贼赃’之类的非法交易,心底未消的狐疑里不禁增加了几分莫名恐惧。
望着年轻的雇主下车,和路旁一个干廋、邋遢的老人耳语了几句,便一起爬上了泊口一艘船名都锈的斑驳不清的小型渔船之上,徐亚云不由为自己接下今天的工作而升起一阵悔意,暗下决心以后这种雇期一天、两天的短工,薪酬虽高也绝不再做。
他正胡思乱想时,突然就见雇主出现在斑驳渔船的船头,朝着自己用力招手,有些兴奋的大喊着,“徐先生,把车开过来…”
“哎,现在真不知道是什么社会,看着像个还在上高中的秀气少年人,实际竟然是道上的‘兄弟’…”
徐亚云唉声叹气,自言自语着转动方向盘,把车驶到了渔船旁的岸边停下。
很快便看到船上跳下来几个壮实的水手,打开了‘搬家车’集装箱式的后斗的铁门后,吃力的把一箱箱滴着水的皮纸箱,从渔船搬进了车厢之中。
这一搬运就是十几分钟,直到大半个后斗被塞满,那些水手才喘着粗气重新关上铁门,回到了船上。
与此同时,张木子从渔船上爬了下来,一路小跑的回到车上,脸上难掩舒心神情的朝徐亚云说道:“徐先生,货买好了,现在我们去码头的‘金银纸店’,你知道地方吗?”
所谓‘金银纸店’就是指专卖金箔纸钱、元宝蜡烛这些祭祀品的店铺。
自古以来,在海上讨生活的行船人便最是迷信,举凡一年五节、十庆,船舶出海、靠岸无不要祭拜一番,因此大型码头里必然会开有金纸店,这毫不稀奇,可在渔港交易完的货主,紧接着便要去‘金银纸店’却实在罕见。
不过这时脑子已经钻了牛角尖,觉得张木子怎么看,怎么像‘黑帮新秀’的徐亚云却根本不敢二话,一声不吭的点点头,启动了货车,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把车驶到了渔市码头内,二十四小时经营的金纸店门前。
货车刚刚停稳,张木子便跳下车来,走进了门梁上挂满了用一根根红线串起来的金纸元宝的店铺。
铺子不大,长宽不过六、七步的样子,只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白背心的中年人顾店,见有客人光临他只是站起身子客气的点点头,嘴巴里却一言未发。
这是冥纸铺和棺材店的规矩,就算主顾进门也决不能随便开口询问。
张木子自顾自的看了看,见满目都是金银亮色,不觉皱起了眉头,他信用卡预支额度为二十八万元,加上母亲给的十五万现金,和自己原本有的一万余元,总共四十四万元左右,此时已经花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六、七万元。
而用黄细麻纸为底,或抹或贴上金粉、金箔的冥钱,一小卷就要几百上千元,银冥纸也至少上百,想要买够预期的数量,几万根本不够。
“老板,你这里只有烧给‘真神正将’用的纸钱吗?”
想了想,身为乩童,熟知材质、式样不同的冥币各自用途的张木子问道。
“先生,码头上卖的纸钱大都是烧给妈祖、龙王的,只能用金、用银,所以都摆在铺面上啦,”
听张木子问的内行,老板面无表情的答道:“烧给阴神、亡人的纸钱,后面仓库里有。”
“我买‘青纸钱’,你这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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