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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闭眼,似乎要将那道俊挺的身影摒弃在心门之外。
她深吸几口气,才又慢慢睁开眼睛。
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瞥眼间,她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是谁呢?这时,她忽然被人一把拉住,英娥喜悦的声音响起:“伽罗,是上上签呢!
你和杨公子的八字,也是天作之合!”
“是吗?”
伽罗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回头看一眼她手里的签文,又转头向小路上望去。
刚才那个背影,像极了昨天和她一起救人的少年公子。
可是只是这一会儿,那小路上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杨坚正从那条幽静小路拐向后禅房,缓缓而行,心底是深深的无奈和不甘,低头看看手里的代面,自言自语:“你是谁?你到底在哪儿?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再见你一面!”
说到这里,又自嘲地一笑,喃喃道,“你走得那样潇洒,恐怕早就将我忘了吧!”
深叹一口气,他将代面揣进怀里,快步向禅房走去。
伽罗求到一支好签,崔氏和英娥都舒一口气,在山上消磨半日,近午时分才下山回城。
踏进府门,正逢独孤信送大将军高宾出门,崔氏当先施礼,说道:“高大人到府,妾身疏于招待,还请高大人莫怪!”
高宾连忙还礼:“嫂夫人客气,常来常往,哪里讲究这许多俗礼!”
又受过上官英娥的礼后,他目光在伽罗身上一转,笑道,“有些日子不见,我们伽罗变得更加沉稳了,可是长大喽!”
想着她的那门亲事,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孩子们都长大了,连小伽罗也要嫁人了,他们却老了!
伽罗浅浅含笑,说道:“高伯父取笑!”
盈盈施下礼去。
独孤信见女儿举止有度,心里也觉安慰,嘴里却客气道:“这是见到高兄,做做样子罢子!”
寒暄几句后,引高宾向府外走。
送走高宾,独孤信转身回来,目光与崔氏一对,见她轻轻点头,知道八字相合,脸上露出一份欣喜,向伽罗道:“方才你高伯父来替随国公传话,说就约在后日,九曲廊上,你和杨公子见上一面。”
伽罗脸色微变,心里没来由地抗拒,咬唇摇头道:“爹,女儿不嫁!”
“为什么?”
独孤信皱眉,看了崔氏一眼。
——难道八字不合,是自己会错了夫人的意?
崔氏忙道:“伽罗和那位杨公子的八字,是天作之合!”
独孤信略略放心,不解道:“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嫁?那杨公子虽说初入仕途,还没有什么功业,可是他还年少,假以时日,必是池中之物!”
伽罗急得跺脚:“女儿岂是看重前程之人?横竖女儿决不随意嫁人!”
独孤信听她话中带着一份执拗,也不由生气,将脸一沉,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次,不容你不肯!”
伽罗听他说得果决,脸色乍红又白,只觉得眼前的父亲是如此陌生,微微咬唇,说:“往日伽罗以为爹爹疼爱女儿,凡事会为女儿的幸福考量,可是如今才知道,伽罗在爹爹眼里和大姐一样,只能是爹爹手里的一枚棋子,女儿的终身大事,不过是爹爹联系朝中权臣的手段罢了!”
“你……”
独孤信大怒,厉声喝道,“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还不是惦着宇文邕?可是他已经弃你迎娶北国公主,难不成你还要给他做小?”
“老爷……”
“父亲大人……”
崔氏和上官英娥同时低喊。
宇文邕,可是伽罗的一块心病啊!
独孤伽罗听到宇文邕的名字,只觉心口一阵锐疼,眼泪迅速冲出眼眶,大声道:“不错,我是还惦着宇文邕,我纵不给他做小,也不容你随意把我塞给旁人!”
喊到后来,眼泪已经落下,于是转身向门外冲去。
“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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