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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往下,是几列毛笔小楷,字迹虽不能说老练,却也隽丽端庄,布局改为由上而下,自右及左,按照古法写就,同样也是这首《菩萨蛮》。
这字是林姊姊写给我的,原本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深意。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因为这首《菩萨蛮》,后日知道她写字好,便找了个机会请她写下来。
她那时说,这本子我既然如此珍藏,那写字必定要郑重。
用钢笔写过后,又要了回宿舍,用毛笔再誊写一次,当然还要用正体字。
往事入心,在盛夏的焦热中犹如找回了春天的温馨。
可再想想,却忽地觉着一阵抑郁不安。
这毕竟是望远怀人的词。
虽不是送别之时写的,可此时远隔重洋,读了不免担心一语成谶。
那时毕竟年少,还没有日后的自知,再加上听了太多李先生所讲的离愁别恨,居然越想越怕,看看时间也快到八点,就也不再等下去。
楼下的商务中心虽是有人了,却还只是在擦拭桌椅,未见开门。
我迫不及待地拍门,却是招来好一阵子盘问。
所幸有西蒙斯教授的安排和市政协的关照,总算是让我进了长途电话间。
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原本记得真切的号码却是接连拨错了两次。
没有办法,只能是屏气凝神,再拨第三次。
等上几秒,接通音终于传来,虽是轻柔,却不失真切,一下、两下、三下……待到第四声铃声响起,我不禁自嘲地一笑,此前的紧张怕全是庸人自扰。
心里不再紧张,但失望和担忧却也悄然而至。
心里想着或许她还在纽约,正准备挂上,却听见一声久违的“Hello”
。
哎,那一霎,心里想着为这一声问好,便纵使千般……一时没想到该是千般什么,却听见又一声问询,“Hello,有人吗?”
此时她声音中已能听出些许迟疑,自己若是再不说话,就只能挂机,否则真是失态而无从辩解。
“是我,”
我忙着说道,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什么说起了英文,而这句“是我”
或许太过不逊。
自己似乎还未赢得那样一个特殊的位置。
“真的吗?”
她已是听出我的声音,“你已经回来了吗?”
她声音中有关切,却又好似气息不稳,我忙着答道:“不是,不是,我是从国内打过来的。
你还好吗?”
“哦,谢谢你还打越洋电话来,”
林姊姊讲话仍是那样端庄得体。
“今天宿舍里的电梯坏掉了,我和朋友去买了些东西,拎着上来,在楼梯间就听到了电话响。
还好赶到了,要不然就累得你白打一次。”
如此听来,她此前声音中气息不稳该就是因为负重上楼而有些微微带喘,心里也就放松了许多。
“你忙吗?”
我边问着,边想着此后的话该如何说下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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