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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打女人,打死你个龟孙!”
傅承林擦了一把脸上的血。
擦不干净,他就带着邪气地笑了。
下一秒,他疯狂和壮汉厮打在一起。
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或恐惧,他甚至想过:大不了死在这里,以命抵债,恩怨一笔勾销,谁也别独活。
直到他听见母亲绝望的哭求:“你们放开他,他才十八岁,他还是个孩子……”
母亲主动报警了。
楼下的警车铃声刺耳,大理石地板血迹斑斑,母亲穿过推搡的人群,紧紧拉住傅承林,催促他:“你快走,别管我了,赶紧去医院,你不能去警局……你才十八岁,这次留了案底,将来还怎么上学?”
他站着不动,好似一座雕像凝固。
母亲哭着拍他的脸,他安静地低下头,用校服袖子抹掉她手掌沾到的血。
这是他印象中最后一次和母亲见面。
母亲从前厅拽了一件男士羽绒服,深黑色,毛领粗糙,做工低劣。
她把羽绒服塞给他,推着他进了电梯。
她激动得披头散发,扬言他再不离开,她就要当场跳楼,一言一行剧烈而夸张,傅承林从没见过她这样。
他坐电梯来到楼下,穿过大厦的后门,伸手掏进衣兜,只有十块钱。
这十块钱,成了他的全部家当。
他的手机、钥匙、钱包全部放在了书包里。
而书包滞留于楼上。
那会儿是2007年,街边的报刊亭里,还有公共电话,一块钱打一次。
报刊亭老板是个中年男子,正在看报纸。
他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傅承林,再伸手,问他要钱。
傅承林交完钱,首先给父亲打了电话。
通话时间仅有十秒。
傅承林开门见山:“爸爸,这边来了很多警.察。
他们说,公司涉嫌金融诈骗。”
他没说是哪儿,但父亲显然已经收到了消息。
父亲回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随后,父亲匆忙将电话挂掉。
傅承林又给他爸爸的秘书打电话,忙音。
他又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无人接听。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爷爷身上。
彼时,爷爷正在上海,庆祝他名下一家新饭店开业大吉。
他们一行人剪彩、倒香槟、放鞭炮,傅承林的电话来得十分突兀,像个不速之客。
爷爷到底还是安慰了他:“你爸爸毕竟在银行工作,忌讳多,管理严,最避讳那些事……你妈妈的问题……我暂时不清楚状况,拜托了熟人调查。
承林,这段时间,你得照顾好自己。”
爷爷又说:“承林,你搬来和爷爷奶奶住吧。
你现在是不是在家?”
傅承林没有应答。
他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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