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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山的山道在离忧教内的一部分,还算好走一些,这许多人走来也不觉得很累,因为心中有事,各自的神色不定,脚步匆匆,连绵好远的队伍鸦雀无声,都是低着头匆忙的往山下而去,整个队伍只有杂乱的此起彼伏的脚步之声,那脚步声也嗒嗒的显得有些异常的紧张与沉闷。
走了很久,这许多人才穿过离忧教高大古朴的山门,走出了离忧教的范围,来到了茫茫的离忧大山之内。
这里的山道显然是没有经过修葺的,山路崎岖不平,由于昨晚一场雨的缘故,今日阳光的暴晒,瞬间那泥泞的黄土被蒸干了水分,留在地上坑坑洼洼,凹凹凸凸,或短或长的皲裂,远远望去,宛如道道大地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曾锐金与楚箫互相一使眼色,曾锐金忽暴喝一声道:“离忧弟子听令,仙剑出鞘!”
话音方落,在场的所有望忧峰和莫忧峰的弟子,除了林逸之以外,其余人等各个一声清叱,各色的仙剑轰鸣震颤,顷刻之间半空之中,剑音凛凛,瑞彩流光。
但见诸弟子神色皆是一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只有这个如木头一般的林逸之赤手空拳的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倒不是他不想召剑而出,因为他这个修为是在是无法御剑的,那寂灭魔心倒是可以,只是,在这么多人前,他哪里敢显露半分。
无奈之下,只把拳头一扬,算是自带仙剑了罢。
陆汐月看到林逸之这副傻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声道:“逸之哥哥,你却跟在我身后就好,不要这样痴痴傻傻的!”
林逸之挠了挠头,脸色一红,低低的应了一声。
当下,空气为之一紧张,别人倒还自然,只北宫伯玉和上官清廖吓破了鼠胆,北宫伯玉面色发白,嘴唇发干,一声惨叫,跳脚就往回跑,便跑便嚷道:“不好了,我上当了,原来你们离忧教这些人故意把我们诳过来,是要在离忧教范围之外杀人灭口,也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啊!”
这一句话一出,明眼人皆还镇定,一些糊涂之人,偏听偏信之人,早已吓的颜色更变,双腿发颤,就差跪倒在地求饶了。
楚箫气的连连摇头,一道残影,将北宫伯玉的衣襟抓起来,顺势一用力,将他整个人如拎小鸡一般提回队中。
北宫伯玉正自没命的乱窜,哪里想过楚箫有这一手,被拎起来来时,兀自手刨脚蹬,嚷嚷个不停。
楚箫脸色一寒,冷冷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割了你的舌头,你信也不信!”
这一下,那北宫伯玉倒是比谁都听话,乖乖的闭上了嘴,一句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即便如此,这乱子却是闯下了,队伍开始涣散起来。
曾锐金摇了摇头,朗声道:“诸位莫慌,我等御剑而出,是因为出了我离忧教便少了离忧禁制的保护,又加上昨夜欧阳越死于非命,故而御剑以防不测,若有什么魔教妖人突然发难,我等也可以早做防备,绝不是什么别有用心,要杀人灭口。
诸位入我离忧,恐怕也是对我离忧教的正气有所信服的罢!”
话虽不多,却字字直中要害,慌乱的队伍再次安静了下来。
曾锐金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心中暗道:这届弟子之内,除了那个纳兰明轩的,其他的都是如此草包,看来师尊的希望却是要落空了。
整理情绪,当先迈步而去,众人这才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继续赶路。
气氛刹那之间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又走好一阵子,这才远远的望见那一片干涸的泥土皲裂之处,一个脸朝下趴着的黄色身影。
不由自主的,所有人的脚步同时加快。
随着那模模糊糊的黄色身影在眼前逐渐的清晰,楚箫的心神也开始没来由的紧张,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或许是一个局,可是面对未知的一切,他是全身而退,还是灭顶之灾,一切,都难以知晓。
更近了,那个黄色的身影,所有人从轮廓之上都可以确定必是欧阳越本人无疑,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品行不端,典型的纨绔子弟,不但生时,还是死了都能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终于来到了这趴着的黄衣人面前。
楚箫一个飞身跃到近前,触碰这人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不过,还是鼓足勇气将这人翻了过来。
早已被雨水泡的发白的脸上,还带着半脸干涸的泥土,双目圆睁,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而又难以置信的事情,黑紫的嘴长得很大,吐着长长的舌头,那舌头之上也是泥土。
面容扭曲,五官挪移,死相着实让人感到无端的恐惧。
只是,从这扭曲的五官上不难看出,这早没生机的尸体确实是欧阳越无疑。
楚箫两只手指轻动,轻轻的从欧阳越的脖项颈部划过,在喉结处停了一下,又轻轻的动了下欧阳越的脖子,但见那脖子上的头颅似乎软绵绵的随着楚箫的拨动来回的如拨浪鼓一般摆动着。
楚箫不难发现,脖项上有几道深深的清淤印记,更显的触目惊心。
一旁站着的林逸之看去,只觉得欧阳越的头颅似乎和脖颈分离了一般,如枯枝败叶,那狰狞的面相没来由的让人感到一阵凄惨。
楚箫缓缓的将欧阳越的尸体放倒在地,然后缓缓的起身,背对着所有人,久久不语。
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现在这个白衣青年一个人想些什么,只是看着这白衣飘飘的背影,忽然每个人的眼里都多了些许的同情。
真的是他么?所有人都不由得想到了这个问题。
便是楚箫也有了这些许的疑问,看此情形,欧阳越必是被一击毙命,那惊恐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死前所看到的景象是多么的让他感到恐惧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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