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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已然有了准备,哪里会由着她甩开,按着她纹丝不动,“平日里,半天等不到你一句话,今天不过一句话,引来了你这么多句话,我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惠袅袅垂着眸,垂着头,没有理他,手上挣扎的力道却缓缓小了下来。
越发觉得委屈了。
他平日里等的,又不是她的话,倒是要让她来承他的情,承他的好。
眼前迷蒙了起来,也不知是呼出的白汽迷蒙的,还是别的什么。
不多时,眼睛烫了起来,几点不争气的水珠滴落下来,正落在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上。
宁泽想说的话,在唇齿之间打了个转,复又咽了回去,沉默着递给她一方锦帕。
她不接,他便一直那样持着,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何要让你用那香露,而且只能用一滴?”
提到这个,惠袅袅火气又上来了,重新开始动手解手上红绳的结。
宁泽打的,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结,很结实。
可她觉得,只要是能被打出的结,就一定有能解开的方法。
也不知是这结实在太过复杂,还是她心情纷乱急躁,一直不曾解开。
宁泽的鼻头动了动,感觉到风向变了,微微蹙眉,拉着她换了个方向。
惠袅袅吸了吸鼻子,将手伸到他面前,“你来解。”
她垂着睫,他只能看到那长而卷的睫毛湿湿的,微微颤动。
他将手中的锦帕又往前递了递,“否则,我没有多余的手来解。
这么冷的天,一会,睫毛会被冻住的。”
惠袅袅这才往袖子里掏了掏,发现自己因为换了一身衣裳,没有带锦帕,只得接过他手中的锦帕擦了擦眼。
庆灵山顶的气温比京城要低上许多,只这一会的工夫,她长而卷的睫毛已经定了型,被那些裹上了冰层的小水珠压得变直了些许,擦的时候,竟还觉得扯得眼睑有些疼。
擦拭干净之后,她抬着越发红了的眼看向宁泽,晃了晃手上的红绳。
她已经擦了眼睛,他该解红绳了。
修长的手指停在她手腕的结上,却并没有急着解,而是垂着眸道:“这香露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那制这香露的人拿它来问我意见的时候,我闻着很不舒服,那人便不曾再制这香露。
留下的几瓶,都落在我那里。
后来发现,只要一点这样的香露味,我便能从许多的气味中闻出来,即便隔了很远,依旧不会闻差,便将这香露给你送了去。
平日里沐浴的时候,只用上一滴,即便你被一群人挡住了,我也能发现你。
可若是用多了,我便会闻着难受,无法靠近。”
即便现在他站在上风口,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香露气味儿,不过这种程度尚未超过他的忍耐限度罢了。
曾听春兰回报的消息,说她很喜欢这香露,又见她不接受他的东西,却独独带了这香露……才以为她会多用。
不曾想,会生出这样的误会来。
亦不曾想到,她会这般想他……
不过,那天在醉红楼里发现她的事情,当真是让他相当吃惊的。
他没有想过要戳穿她,却真如她所说的那般,觉得这样逗她很有趣……刚才的事情,他亦无法辩驳。
并没有要揭穿她就是惠千秋的心,只是想见她着急的模样……可只消她一个暗戳戳的小动作,他便服了软。
却没想到,她会记了仇。
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惠袅袅手腕动了动,朝他的鼻前送了几分,将他逼得后退了半步。
她干笑着,“果真是如此,那便最好了。
快些解开,我离你远些,你不用受罪,我不用被嫌弃。”
宁泽想继续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惠袅袅哪里还想再听他的解释?“我是个记仇的人。
不过……这一次,你冤枉了我,我也误会了你,我们就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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