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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漆黑的夜空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整个榕城被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
这样天寒地冻的深夜,人们几乎都裹在被窝里酣睡,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老城区中正街一个四合院厢房的窗子里却透着明明暗暗昏黄的光。
屋里,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精致,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浑身颤抖的坐在大圈椅里。
她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油头粉面的男人,那男人也是浑身颤抖着,他双手紧紧的抓着女人圈椅的扶手,双唇打颤的说:“妈......妈......她.....她她......死了?”
女人没有说话,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中不再有之前的紧张慌乱,反而是一种狠绝。
油头粉面的男人见女人这幅表情,就知道她真的死了。
男人烦躁、慌乱的抓了抓头发说:“妈,为什么?她的东西都给我们了,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女人看着离她一米多远地上躺着的女人。
那女人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留着鲜血,那一道道鲜红的血划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可怖。
她瞪着双眼,显示着死时的不甘和愤恨,她双手捂着胸口,身体蜷缩着,彰显着她死时的痛苦。
“你别问了,去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男人一眼都不敢看那惨死的女人,他恐惧的摇着头说:“不.....我不......她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你知道什么,你大伯值钱的玩意儿多的是。”
女人站起来,走到死去女人身边蹲下说:“晓暖啊,别怨婶婶心狠,要怨就怨你命不好。”
说完,她伸手在死去的女人身上仔细的翻找,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她失望的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办好了.......没有......嗯,死了,你们过来吧”
“妈,你......你给谁打电话?”
女人挂了电话,看着儿子认真又狠厉的说:“一伟,记住,这件事从此以后不许问,不许打听,不然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男人看着女人那狠厉的表情,干瘦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他点着头说:“记......记住了”
唐晓暖站在那对母子面前,愤恨的看着这对虚伪狡诈的母子,要是能杀了他们的话,她现在肯定让他们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但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她刚才想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杀死这对母子,但是那水果刀越过了她的手,她又去拿花瓶,还是一样,她根本就拿不起任何东西。
她知道她现在是鬼魂,但电视里演的鬼不是能杀人吗?为什么她不能杀了那对虚伪狡诈的母子,为什么?
她自认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她的命运就要如此的凄惨。
文革时父母被打上资本家的帽子下放到农村住窝棚、挨批斗、做繁重的劳动。
后来父亲因病去世,母亲自杀追随父亲而去。
姐姐下乡当知青,嫁给当地农民因生孩子难产而死,哥哥在一场森林大火中丧身火海。
几年间,她失去了所有至亲的人,她当时悲痛欲绝,要不是姐姐临死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晓暖,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
,她也会随他们而去。
文革结束返城后,政府把家里的院子和部分财产归还,她一人在这院子孤零零的生活。
这对母子当初待她跟亲女儿、亲姐姐一样,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亲人,只剩下了他们。
这对母子多次在她面前诉苦,说生活多么艰难,唐一伟要结婚没有房子等等。
她这辈子没打算结婚生子,这房子和家产早晚是他们的,所以早早的就把这个院子和手里所有钱全部给了他们,对她来说,亲情比什么都重要,可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他们来了,我出去看看”
刘玉枝拢了拢头发站起来外边走。
“我......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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