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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萧瑟的秋风仿佛一连贯地吹满心底,冷得我心都在颤抖,但再多的心寒,我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谢圣上隆恩的模样。
于是,在嫣儿的搀扶下起身,款款行了一个得体的谢礼,口中呼道:“谢皇兄。”
“不过,”
冉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不同于刚刚盈盈语气里的酥软,还多了一份阴险气息。
“既然公主不可能是凶手,那么这个香囊自然是有人存心想嫁祸给公主。
刚刚公主被误以为是凶手可瘦了好大的委屈,皇上可要为公主讨回公道才是。”
我将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尖锐的疼沿着手心往上钻。
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够说出韩萱的名字。
对于韩萱的为人,我相信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用一个红花香囊来陷害我,即便是有心害成琬心肚子里的孩子,这个香囊我相信是出现在许渊液的身上,而不是我一个即将出宫与她无恩宠之争的公主身上。
既然有人有心排了这么大一场戏,专挑了这样一个大场面来演戏,那我自然不能仅仅看戏这么简单,还应该送上一份大礼。
心里一旦种下了阴毒的种子,就会迫切地去吸收雨露,开出新芽,攀附着心壁蔓延而上。
“臣妹觉得冉嫔娘娘所言不无道理。
此物是如何进到本宫的身上,又是何人所为,臣妹也甚想知道。
何况死的可是臣妹的亲外甥,皇嗣为重,自然不能姑息罪人。
故而,臣妹恳请皇兄严查此事,全了臣妹的清白,也可宽慰成昭仪失子之痛。”
我重新跪下请旨,神色坚定,又故意露出一丝委屈之意,硬生生勾起皇上对我的愧疚之情。
于是,龙威之怒震慑整座紫禁城。
宫中的禁卫军全数出动,所有的宫殿都被再一次翻了个遍,连宫苑里的土也被翻出三尺。
仪元殿众人皆面色严肃,原本一脸晦气的贵家小姐皆面露惊色,而一边的亲王依旧悠闲顾自饮酒,我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瞧着这场大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都显出了倦色,尾席的贵家千金早已维持不住原先矜持高贵的姿态,有些蔫蔫地坐着,半点食欲也没有。
而嫔妃里,冉嫔也被这般时间耗得没有了刚刚的趾高气昂自信坦然之势,衿娘也面露倦色。
但是到底是宫里的妃嫔,皇上太后都未曾发话,无人敢喊累,加之在宫里待久了耐性也多些,到底比未经世事的世家小姐们还多几分矜持之态。
我也实在倦得很,加之大病初愈,这样耗着身体早已发虚。
便起身道:“成昭仪小产一事,皇上要细查自然是无不可的。
只是臣妹觉得,在座的朝臣明日还要上朝,皇上也确实劳累了许久,既然殿中众人都细细查过了,不妨先许他们回去罢。
此事,一时半会也未必能解决的。”
众人见我这般说,面上突然有了几分期待和放松的神色,但都矜持着不显露出来。
到底还是太后先开了口。
“旁人也就罢了,哀家眼里实在看不下这些脏东西。
今日也乏了,哀家先回去了。”
闻言,众人皆起身,朝着凤座行跪拜大礼。
我也在嫣儿的搀扶下跪下,随着众人山呼:“恭送太后。”
待太后凤驾已离了仪元殿,众人方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北方深秋的天与冬季无异,风是刺骨的冷,像用锥子狠狠锤入肌肤之中,有种生硬刺痛。
然而如今殿中早已燃起炭炉,关上宫窗,倒不觉得冷,仿佛还能沁出一身薄汗。
“既是皇兄的家务事,臣弟也不好久留。”
平阳王最是风流不过,如今憋闷在仪元殿几个时辰,早已忍受不了,一见太后已回宫,赶紧推脱回去。
如此,其他几位亲王和尾席的几位世家千金也纷纷起身推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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