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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的情意,如今想来心里依旧如同桃花酿在心中打翻了一般香甜,溢满满心的酒醉香气和桃花芬芳。
如果此时我的面前有一面镜子,我必定能看到里面浓妆艳抹婀娜多姿的女子嘴角扬着苦涩的笑,眼里浸满了悲伤。
我方想得出神,便听见外头的宫人传唤子衿殿的矜常在来了。
我忙抬手拭去眼角欲落下的泪,收拾出一副欢喜得宜端庄雅致的模样迎客。
门外的宫人掀起了门帘,衿娘在佩玉的扶持下走了进来。
我毫无防备,扑了一脸秋风。
虽然我曾与她说过私下相见不需多礼,但是衿娘还是守着规矩走到离我一丈远的地方款款一福到底,嘴里唤着向我请安的说辞。
我忙嘱咐嫣儿去将她扶起来,又唤锦兰赐座上茶。
一阵忙碌客套之后方让多余的宫人出去,只留下我与衿娘说些体己话,而嫣儿与佩玉则在近旁伺候。
“我还以为毓秀宫那位进了宫,姐姐就不愿来妹妹这坐呢。”
我讨笑地说她。
“你说的是哪的话,若我真就奉承了新夫人就忘了小姑,那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也不与我见外,饶是还了一句嘴。
“佩玉,你今儿个出门是不是给你家主子灌了一大缸子蜂蜜了,怎的一到我这好话都从她嘴里蹦出来了。”
佩玉见我一说,噗嗤地笑出声,巡礼地福了一下身子,方回话道:“公主是晓得我家主子这张嘴的,若再给主子吃蜂蜜,这一路走来光是蝴蝶蜜蜂都能堵得我们出不了宫门,哪还能到您这讨杯好茶喝。”
“当真是有其主便有其奴,这佩玉的嘴比你这当主子的还不得了,都怪姐姐平日里宠着她。”
我说罢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衿娘所住的子衿殿离毓秀宫近,便放下茶杯问她:“毓秀宫那位一切可还好?”
衿娘不急着回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饶是如此,我还是看见了她眼底的落寞和悲哀。
待她放下杯子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她原先妩媚多姿的模样。
“皇上日日都派人去过问,太后那边也是时不时便命人赐了好些东西过去。
太医院日日做了神仙玉女粉供她养颜,又配制了药汤供她梳洗。
为着少些药味,内务府一日三次地送些新鲜花瓣供她梳洗和熏香。
如此细心照料,如何能不好?只不过太后那边守得严,所以那几个教习姑姑都不敢怠慢,天天都抓着她从早学习规矩到晚。
反正我细瞧着,这般恩宠太盛,未必是好事。”
我不置可否,只不慌不忙地喝着我的茶。
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犹如集怨于一身,这样的道理纵然皇兄不知,母后久居后宫必然晓得分寸,只不过如今好不容易挑了个万般合适的皇后,自然容易失了原有的理智。
只不过这样,纵然我多日不出门,外头的风言风语也早已落入我耳中,如何难听的都有,怕是韩萱尚未即位便惹上了一身是非。
何况眼瞧着虽然衿娘是后宫中明理之人,那眼底的落寞和悲哀怕还是显示出了她的羡慕和嫉妒。
我脑中挥之不去的便是她初入宫时端庄有礼的模样,不免心中添了几分不忍。
“外头的人如何说道也不过是嫉妒罢了。
姐姐是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与那些无知之人为伍。
如今既然皇上太后都捧着她,日后又躲不过她当家做主,此时她招惹一身是非,若有人肯对她伸出援助之手,怕是日后她必定感念在心,莫敢忘怀。
如若我是姐姐,便为她清去烦忧,结患难之情,保自己日后永安。”
衿娘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细想。
我也不急于让衿娘这般早做出决定,只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嫣儿聊来春酿桃花酒的事,又命她去吩咐宫人撤换早已凉了的茶,再备些点心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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