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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宾大喝一声,又觉得气势不够,用力拍了惊堂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师爷好意为你考虑,你不要不识好歹,再敢咆哮公堂,本老爷重重责罚。”
李鸿基大怒,这就什么世道?欠债竟然拿老婆抵押,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人,只要放草民出去,草民一定努力做工,争取早日还清艾举人的债务。”
“早日?”
晏子宾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什么时间能还得清银子?既然艾府将你告至本县,不还清银子,你还打算出去?”
“大人,”
李鸿基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寒意越升越高,渐渐要吞没他的大脑,“如果不放草民出去,那草民如何挣得银子?”
“李鸿基,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师爷冷笑道,“如果不能还清银子,县衙的监牢,就是你今后的归宿。”
“你这为虎作伥的狗官!”
李鸿基怒极攻心,拼命撑起半边身子,屁股上又是一阵剧痛,他差点晕了过去,“如此草菅人命,定然不得好死。”
师爷向晏子宾点点头,晏子宾转过脸,“李鸿基,既然你欠债不还,暂时押进监牢,三日之后,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大人……”
“退堂!”
晏子宾头也不回,离开了大堂,衙役们一拥而上,两个抬手,两个抬腿,将李鸿基拎入后衙,扔进监牢。
监牢相当阴暗,只有靠近过道的一侧,透出一丝亮光。
李鸿基就着微弱的亮光,将自己所住的这间监牢扫视一遍,整个监牢里空荡荡的,只有里侧有一堆麦秸,应该是睡觉的地方,他用双手撑地,拖着双腿,挨了半天,才离开牢门,爬到麦秸上。
麦秸是潮湿的,几乎能拧出水来,像是谁故意浇了水了似的。
李鸿基的屁股还火辣辣的痛,在大堂上被折腾了半天,现在总算结束了,他顾不得麦秸上的潮湿,倒头就想睡一觉。
一挨上乱草,疲劳就不知不觉地袭来,李鸿基趴在乱草上用双手当做睡枕,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刚刚睡着不久,李鸿基就被手指和肘部传来的蚀骨疼痛惊醒,他睁开双眼,大脑迅速离开混沌状态,“咦?明明挨板子的是屁股,为什么是手、肘疼痛?”
“啊……”
李鸿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监牢里的微光,他翻过手腕一看,发现上面有血迹,顿时下了一跳。
“吱吱……”
两只灰黑色的影子被李鸿基惊吓,一前一后向拐角处跑去,在临近拐角处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李鸿基,见李鸿基正挥舞着手臂,这才不甘地钻进洞穴。
“马撇,老子现在走了霉运,连你们这些‘四害’也敢来欺负老子?”
李鸿基骂骂咧咧,但屁股上异常疼痛,他只得趴到乱草上,现在他只有这一种姿势了,无论睡觉还是休息。
监牢里的微光渐渐退去,天应该就要暗下来,冬天的夜晚来得好快。
李鸿基想着三天后的游街示众,屁股上的伤肯定好不了,不知道怎么游街,又怎么示众,难道真的像电视中看到的那样,站在牢笼中让不明真相的百姓围观?
不过还有三天时间,以李鸿基后世的经验,应该是让囚犯的家属去活动,如果晏子宾受到足够的贿赂,也许这遭罪就可以免了。
但是双喜能筹到足够的银子吗?李鸿基隐隐有一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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